文/老木
推開書房的南面玻璃門,是一個1﹒5米寬,2﹒4米長的陽臺。陽臺上除了些壇壇罐罐和壇壇罐罐里種著的各類花草外,我還在東邊靠墻的位置放著一張小方桌。小方桌底下四張齊桌腿的丁字凳的邊上,還擺放著兩只八磅重的熱水瓶。而小方桌的上面擺放著最普通的一只竹茶盤,茶盤上一把瓷壺四只瓷杯,這就組成了我一個人茶事的全部內容。
本來,我一個人,有一只杯子就足夠,但我仍把那三只杯子也擺上,這樣才讓我拍出來的圖片,有與人同飲的感覺,畫面也更有質感。有時候,我還會將一盆花放在茶杯邊上,從而讓拍出的圖片,更有一種美感。
要說起來,我原來就一天天喝綠茶的人,綠茶也是從茶袋里捏一把,放進茶杯,隨喝隨沖。后來,興起了微博。在微博上同人聊起了茶,于是茶友漸多,有給我寄茶盤的,也有寄茶具的,還有人專門給寄茶葉,說這塊茶餅,是他從千里之外來到云南,親手做的一餅茶。于是,為了不辜負這些茶友的好心,我將他們親手制作的茶餅開湯,并且將一道水,二道茶,三道、四道茶湯的顏色,一一拍成圖片,然后再將茶水是先苦后甜,還是先澀后甘再醇,茶水在口腔中,在舌尖之上的品茶感覺,都拍成圖片,形成文字,在微博上告訴茶友。后來,有些茶廠,也愿意把茶葉寄給我開湯成片。
那段日子里,我樂此不疲,先后開湯過普洱、白茶、鐵觀音、烏龍茶、陀茶、蟲屎茶等,我將自己的感覺與茶友共享。這時候的我,儼然是一位茶藝師,我不但對茶色、茶湯、茶味論上一二,我還會將自己的心情寄托于茶事中,告訴別人,什么樣的心情,品什么樣的茶。
慢慢地,我愛上了這種一個人的茶事。尤其是我在電腦前寫作苦了,累了的時候:我就會推開玻璃窗,坐到小方桌前,泡上一壺茶,一個人慢慢品,慢慢放飛自己的思緒。有時候,一些文章,就在這么一啜一飲之中,越來越清晰,越來越鮮活。也有時候,就是想要這么單純地靜一靜,就想一個人端著茶杯,喝一口茶水,低下頭看看花,看看草,看看葉子中間剛剛生長出來的果實。
一個人的茶事,就這么簡單透明,隨心隨意繼續著??蛇€是有許多朋友來訪,看到陽臺上簡陋得出奇的茶具同我說,酒要同知己對飲,詩要向懂得的人吟誦,茶也一樣,要幾個人共品,才更有滋味。而我聽了,只是一笑而過。我知道,當一個人真正懂得同自己獨處,同世界獨處,他就無所謂同不同人飲,同不同人品。因為所有的生活,都是他自己的,開不開心,快不快樂,真正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。別人,看到的永遠只是表象。
現在,我仍只執著于我一個人的茶事,仍在有陽光的日子里,或是沒有陽光的日子里,一個人,一壺茶,慢慢品。茶味濃了,茶水淡了,我都不著急,而是讓茶水在口腔中慢慢回蕩、回蕩……